文丨卿心君悦
《怨女》,张爱玲的中篇小说代表作之一,是作者根据早期作品《金锁记》,经过多年的沉淀和酝酿修改而成。作品以主人公银娣为线索,用看似平淡的生活情景描述,娓娓道出银娣凄惨、坎坷的一生,刻画了一个入木三分的悲剧角色。
银娣一生都伴随着“怨”,怨媒人的欺骗以及心上人小刘的没出息,怨婆家势利不公的待遇,怨丈夫的无能和懦弱,她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于他人,让这种“怨”无限的放大,在幸福感和安全感极度缺失的情况下,银娣的人格不断扭曲,她从被压迫者,化身为“施暴者”,用怨恨编织的枷锁禁锢了自己也毁了儿子,最终被黑暗深渊湮没。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会面临无数的选择,每个选择的背后都是未知的道路,结果无论好坏都要自己承担,用“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来形容并不为过。
“于是他们落到这陷阱里,过了阴阳眼交界的地方,回到活人的世界来,比她记得的人世间仿佛小得多,也破烂得多,但是仍旧是唯一的真实的世界。”
这是在《怨女》中,银娣与姚二爷就回门一事达成共识后的心理描写,表现了银娣对婚姻的不满与无奈。
银娣父母早亡,一直与开麻油店的哥哥嫂嫂生活在一起,她十分漂亮,是附近出了名的“麻油西施”,有不少追求者,王家曾经来说过亲,被银娣拒绝了,她心里一直有中意的人,是对面药铺的伙计小刘,他仿佛与那些她所接触过的男人有些不同:
“高高的个子,长得漂亮,倒像女孩子一样一声不响,穿着件藏青长衫,白布袜子上一点灰尘都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收拾得这样干净。”
在银娣心里,小刘太过腼腆,从未主动接近过她,只是在为嫂子取药时,偷偷的送过她一包白菊花,银娣虽不怎么喜欢其中的青草气,但也每天泡着喝。有些感情开始时就像这一朵朵小白花一样,干净、纯粹,总透露着淡淡的清香。
后来她嫂嫂认识的吴家婶婶来做媒,想把银娣说给一个大户人家(姚家)的二少爷做姨太太,媒人说那少爷有眼疾看不见东西,吴家婶婶说的媒,哥哥嫂嫂都很满意,不过她并不愿意,哭闹着“以死相逼”这才作罢。
银娣一直期盼着小刘能主动一些,同时又担心小刘是否会因为风言风语(姚家提亲以及之前木匠的逾越之举)而误解她。之后不久,银娣的外公外婆来城里告诉她小刘娘去家里提亲(小刘家与她外婆在同一个村子),当银娣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在喜悦中若有所思,当时银娣的内心对嫁给小刘这件事犹豫了:
“小刘不像是会钻营的人。他要是做一辈子伙计,她成了她哥嫂的穷亲戚,和外婆一样。人家一定说她嫁得不好,她长得再丑些也不过如此。”
银娣的犹豫或许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了外婆外公的影响,她害怕像外婆家一样,成为哥哥的穷亲戚,只能依靠哥哥的接济生活,她害怕将来为钱苦恼,此时的银娣动摇了,想象着嫁给小刘后的生活:
“她要跟他母亲住在乡下种菜,她倒没想到这一点。他一年只能回来几天。浇粪的*泥地,刨松了像粪一样累累的,直伸展到天边。住在个*泥墙的茅屋里,伺候一个老妇人,一年到头只看见季候变化,太阳影子移动,一天天时间过去,而时间这东西一心一意,就光想把她也变成个老妇人。”
银娣的犹豫又带着些许不甘和对未来美好的期许,借故让外婆先回去,等哥哥嫂嫂回来再说。当天晚上吴家婶婶再次上门为姚家说亲,虽然姚家二爷有眼疾,但是学问好又斯文和气,娶姨太太跟娶正房太太一样,是过去当家的,而且姚家家底殷实,嫁过去就是享清福,并担保道:“你等着看,三茶六礼,红灯花轿,少一样你拉着老吴打她嘴巴”,当嫂嫂询问她的意见时,她默许了这门婚事,甚至开始幻想姚二爷的样子和以后的生活:
“媒人的话怎么能相信,但是她一方面警诫自己,已经看见了他,像个戏台上的小生,肘弯支在桌上闭着眼睛睡觉,漂亮的脸搽得红红白白。”
此时的银娣,在犹豫下做出了选择,对她来说,“没有钱的苦处她受够了。无论什么小事都使人为难,记恨”,同意姚家的亲事,就再也不用为钱的事苦恼了,或许生活也会如戏台一般光鲜亮丽,而她与小刘注定有缘无分,只怪小刘没有早些来提亲:
“他这样的人不会有多大出息的。也甚至于是听见人家说她,也有点相信,下不了决心。有这样巧的事,刚赶着今天跟姚家一齐来。也是命中注定的。”
不久,银娣的幻想被现实打破了,姚二爷不仅眼睛看不见,还有哮喘病和软骨病,生活很难自理,姚家也并没有重视她,先是聘礼和代办的嫁妆缩水,后又不想有回门的安排,在银娣与姚二爷沟通后才得到默许。这让银娣心里很是委屈,怨恨媒人的“信口雌*”,怨恨姚家的轻视,或许对小刘的怨也加深了些。
银娣嫁入姚家后的生活,处境十分艰难,分配的佣人是别的房不愿意要的,婆婆姚老太太是典型的旧社会“一家之主”的样子(姚老太爷早已过世),经常故意刁难她。姚家的大房太太和三房太太都出身名门,骨子里就看不上银娣的出身,不愿与其亲近,银娣在姚家没有得到半点该有的尊重,只有在谩骂自己房里的佣人时才觉得自己是个少奶奶。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银娣生下了个男孩才有所缓和,可生活状况刚刚好转,问题又出现了,孩子的满月礼娘家哥哥嫂嫂需要按照习俗置办,各房的太太和老姨太太们也等着看“热闹”,哥哥嫂嫂家拿不出这笔钱,无奈之下把自己的首饰交给了哥哥,放在带来的食篮里拿出去当掉,却又被大太太和三太太嘲笑置办的满月礼品质不佳,也心知礼品实际的“来源”。问题接踵而来,在嫂嫂照顾银娣月子期间,三房丢了一枚名贵的珠花(实际上三爷拿走换钱花了),姚家所有人明里暗里的把矛头指向了银娣这一房和她嫂嫂,这让银娣倍感屈辱,想去老太太面前和三房对峙,被嫂嫂劝慰住了。
由此可以看出,银娣或许只是表面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实际上她没有得到半点少奶奶该有地位,反而更像一个专门伺候姚二爷的佣人,最初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已渐行渐远,这让银娣心里的怨又深了几分,怨她的婆婆和妯娌、怨姚家势利的佣人、怨她的哥嫂家没出息……或许她更该怨的是自己。
《怨女》中人生悲剧的启示:选择是自己对命运的安排,好与坏由自己负责
不难看出,银娣嫁入姚家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这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她之所以怨恨小刘,或许不仅是为了那段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感情而惋惜,更多的是为了找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不是自己虚荣而是他人没有珍惜。银娣对于媒人的怨恨,也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结果,她曾经也告诫过自己不要轻信媒人的话,但是终究没有抵抗住美好生活的诱惑,她心存幻想和侥幸,导致了在婚姻上的“错误”选择,又怎能归罪于他人。而姚家对她的态度,大部分原因是封建旧社会的诟病,而另一部分原因或许是银娣嫁给二爷的目的在姚家看来是心知肚明的。
余秋雨说:“人生的路,靠自己一步步走去……真正能伤害你的,也是一样,自己的选择”,银娣的悲剧产生是自己最初的选择导致的,又怎能因此怨恨他人。
克劳迪乌斯说过:“每个人都是自己命运的建筑师”,由此来看,在筑造自己命运时,每一个步骤,每一次选择都应该由自己做主,需要慎重斟酌,就像宫崎骏在《千与千寻》中说道的:“人们常常会欺骗你,是为了让你明白,有时候,你唯一应该相信的人就是你自己”,在面对自己的命运时,所有的选择都只能由自己负责,他人无法为你的人生承担任何后果。
“炳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妹妹嫁的人,前鸡胸后驼背,张着嘴,像有气喘病,要不然也还五官端正,苍白的长长的脸,不过人缩成一团,一张脸显得太大。”
这是在《怨女》中,对银娣哥哥炳发第一次看到妹夫姚二爷时的描写。
银娣与姚家人的关系并不融洽,而她与二爷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她对他的身体状况很是嫌弃,与她幻想中的“戏台上的漂亮小生”相差甚远,因身体原因,二爷常年卧在床上,整日对着烟盘子吸鸦片来缓解哮喘病,银娣每每看到他雪白的布鞋底(不能独自行走),总是觉得触目惊心,仿佛在时刻提醒着她的男人,是个“废人”。
她厌恶他,怨恨他,他不能给予她想要的温暖,不论是精神上亦或是身体上,银娣有时会把在姚家受的委屈发泄在二爷身上,在他提醒她:“我的佛珠呢?别掉了地下踩破了。”银娣开口说道:“又不是人人都是瞎子”,之后找到了佛珠,银娣却报复似的毁掉了:
“她走到五斗橱跟前,拿出一只夹核桃的钳子,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把念珠一只一只夹破了。”
因为二爷的存在成了除却出身外,别人暗讽她的另一个缘由:“谁都像二爷,一天到晚在家里陪着你”。生活在压抑的氛围中一天天的逝去,银娣与二爷有了孩子,可缺失的东西似乎依旧没有得到。她偶尔会想起小刘,在闻到抽屉里甘草梅子(姚二爷的零食)的香味时,她慌了神,有些害怕那个味道,或许这让她想起了当年那一包泛着青草气的白菊花,曾经是那么美好。银娣的内心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迫切的想要“缝补”,却越扯越大,她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填补心里的缺失。
在这种状态下,银娣的内心发生了变化,极力想要控制的东西反抗的愈发强烈,在与另一个男人接触中破土发芽了。
“单独相处的一刹那去得太快,太难了,越危险,越使人陶醉。”这是作品中,银娣与姚家三爷独处时的描写。
姚三爷是她在姚家能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男人,姚大爷高高在上,银娣很少与他有接触,姚三爷却不同,她将对爱和温暖的渴望寄托在了姚三爷身上,可能是因为三爷身体健康,是个正常男人,可能是三爷愿意与她接近,平时又喜欢与她胡闹,让银娣误以为三爷对她略有喜欢,两人之间一直弥漫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氛围,触动着银娣的欲望,让她深陷其中。
在姚家为老太爷去浴佛寺做六十岁阴寿期间,银娣有些心不在焉的抱着孩子在寺中徘徊,遇到了晚到的三爷,两人很自然的走进偏殿,看着面前的三爷,银娣内心的欲望、幻想不断滋生,像藤蔓的枝叶一下下拂着她的心,她想抓住它,让感觉更真实一些,她迫切的需要确定对方的想法:
“自从到你们家受了多少罪,别的不说,碰见这前世冤家,忘又忘不了,躲又没处躲,牵肠挂肚,真恨不得死了。今天当着佛爷,你给我句真话,我死也甘心。”
姚三爷并没有回应她,反而在暧昧的氛围中两人之间发生一系列僭越之举,后被孩子的哭声打断,没有让“错误”延续到最后。冷静下来的银娣对自己情感放纵的行为开始懊悔,担心三爷口风不严把事情传出去,那样又有何颜面继续在姚家生活,当晚银娣准备上吊自尽以此来解脱这“人不人*不*”的状态,被姚二爷及时发现唤人救了下来。
关于银娣为何自杀,姚家背后议论纷纷,老太太对此虽没多说什么但也很少让她在跟前伺候了。在银娣嫁入姚家十六年后,她的日子仿佛熬出了头,姚二爷和姚老太太相继过世,姚家请老宗亲中颇有威望的九老太爷主持分家,她最初的梦想看似马上就要实现了,但内心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
“其实她这时候她拿到钱又怎样?还不是照样过日子。不过等得太久,太苦了,只要搬出去自己过就是享福了。”
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金钱,这“胜利”的结果她等的漫长,赔上了青春和幸福终于获取到了。分家后银娣与儿子玉熹搬出来另住,姚三爷上门找过银娣两次,皆是为了借钱。第一次银娣借给他了,明知这钱有去无回也同意了,或许是为了那一段“旧情”,当第二次登门时,银娣内心却有些矛盾:
“死了的花又开了,倒像是个兆头一样,但是马上像噩兆一样感到厌恶,自己觉得可耻。”
姚三爷企图与银娣再续“旧情”,银娣挣脱了他,随后佣人进来通报有人找三爷,她才彻底的清醒,这不过是他走投无路的下策,被要债的追的太急,以致于来到了她这里。
“是做成的圈套,她心里想。”
银娣用一巴掌彻底结束了与姚三爷之间的纠葛。
《怨女》中人生悲剧的启示:物质无法弥补婚姻中所需要的“温暖”
从描述中可以看出,银娣嫁入姚家是为了获取物质上的享受,对二爷没有感情,或许只是工具,甚至是累赘。她得到了物质,却始终无法平衡内心对爱情、对幸福的期望,才导致会经常想起小刘,或许那是向往中爱情的样子。而与三爷之间的纠缠不清,更多是欲望下的一种需求,直到最后她才意识到这份“感情”不该存在。
姚三爷喜欢银娣吗?可能只是他感受到了银娣内心的寂寞和压抑的欲望,二人之间的“情感”不过是满足私欲或各取所需的产物,这也成了银娣悲剧人生上重重的一笔。
在《傲慢与偏见》中有这样一句话:“天下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没有爱情的婚姻”,婚姻中没有爱情为基础,鲜少能获取幸福,物质并不能填补爱情的空缺,由此很容易导致类似作品中银娣的悲剧发生,就像杨绛先生在《走到人生边上——自问自答》中说的:“在物质至上的时代潮流下,想提醒年轻的朋友,男女结合最最重要的是感情,双方互相理解的程度。理解深才能互相欣赏、吸引、支持和鼓励,两情相悦”,物质并不是衡量婚姻生活是否幸福的标准,只有物质没有爱情的婚姻,缺乏了婚姻中最重要的延续条件。
“总有一天他也跟她一样,就惦记着家里过日子与榻上这只灯,要它永远点着。她不怕了,他跑不了,风筝的线抓在她手里。”
这是在《怨女》中,银娣想要掌控儿子玉熹,把他作为她延续的描述。
银娣在“自杀”事件之后,对生活彻底的灰了心,开始用鸦片烟来麻痹自己。分家后她带着儿子玉熹搬进分到的老房子里,除了新添一个烟铺,没有置办任何新的东西,分到的东西也没有拿出来用,一切都延续了二爷和老太太在世时的样子,佣人用的也是老人,日子过得很节省。
分家后的生活百无聊赖,银娣每天不是在烟铺上吸烟就是躲在屋中透过窗户看外面形形色色的路人。儿子玉熹没有像姚家其他孩子一样上学堂,她担心跟堂兄弟们学坏,在家中请了老先生专门教学问,即便看出玉熹对堂哥小丰出国留学充满了向往,也依旧无动于衷,她只愿他呆在家里。
一次亲戚的寿宴,银娣无意间听说姚三爷经常带着玉熹去堂子玩,为了能让玉熹安心呆在家里,她开始尝试让他吸鸦片烟,对钱也攥的越来越紧,想着没有钱吃上了烟,也就只顾着这口烟了,而后又张罗为他娶亲,并许诺将来有机会把他喜欢的戏子粉艳霞娶回来,她开始一点点为他编织“牢笼”:
“在他的年纪,他需要一个梦想,才能够约束自己。让他以为他要是听话,她真肯拿出钱来替他娶粉艳霞。等他吃上烟,他会踏实些,比较知道轻重。”
银娣为玉熹娶了老亲冯家的小姐,新婚第一天银娣就跟儿子低语询问新娘子是不是太丑了,又在亲戚面前抱怨:
“我们新娘子的嘴唇,切切倒有一大碟子。”
后来银娣越发过分,变本加厉的“折磨”儿媳,仿佛是前世的旧仇一样不依不饶,还经常拉着玉熹在烟铺上让他讲儿媳的事情,又把秘密当笑话一样在牌桌上博笑,儿媳知道后跟玉熹又哭又闹,起初玉熹还会有所安慰,后来便漠不关心了,两人之间因此经常吵架,不久儿媳病倒了,是痨病,玉熹开始借故出去,银娣随后趁机把房里的丫头冬梅安排给儿子收房,她觉得这样又能拴住他了:
“她知道他有了冬梅会安顿下来的。吃烟的人喜欢什么都在手边,香烟罐里垫着报纸,偎在枕边代替痰盂,省得欠起身来吐痰。”
银娣处处抬高冬梅,对儿媳不管不问,宣称等儿媳死了就马上扶正,冬梅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儿媳死了,冬梅扶正的话却再没提过,玉熹也不怎么出去了,对什么事情都不大关心,冬梅找他抱怨买媒的钱还没给时,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玉熹袖着手歪在那里,冷冷地对着灯,嘴里不耐烦地嗡隆了一声,表示他不管。”
银娣的目的似乎又达到了,她乐于看见儿子就这样呆在家里,他们经常躺在烟铺上一边吸烟一边聊着邻里亲戚间的八卦,仿佛是两个多年的好友,这让银娣踏实了很多。时局动荡,上海的物价飞涨,银娣一家过得愈发节省,甚至为了省油做菜时用毛笔蘸着油划几下便了事,鸦片烟却从未断过。
《怨女》中人生悲剧的启示:通过扼杀心中对美好的向往来获取对现状最低的满足,未必幸福
通过降低内心对未来的期望,来提高对当前生活的满足度(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并不可取。没有期许,生活未必就会幸福,有一句话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从中可以看出,“诗和远方”无疑是度过“苟且”的助力,银娣吃烟的举动,是麻痹自己来截断对美好的渴望以此度过“枯寂无味”的生活,而最终的结局很可能只会“事与愿违”,适得其反。
巴克莱在《花香满径》中写到:“幸福的生活有三个不可或缺的因素,一是希望、二是有事做、三是能爱人”,而这些因素银娣原本是可以具备的,却在生活的压迫下一一放弃,不仅让自己失去了幸福生活的可能,也将悲剧延续给了儿子,银娣用大烟、用金钱、用女人牢牢的捆绑住自己的儿子,她不许他有思想,有追求,她想让他与自己一样,安静的守着自己编织的牢笼。
银娣的一生,欲望与怨恨纠缠,在生命的终点之前仿佛后悔了,她想起了出嫁之前的日子,她想起了别人热烈的叫着她“大姑娘”的日子,或许这才是她一直真正想要的生活。
一生都在追求幸福,最终却一生悲凉,如果可以重来,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做出让她一生悲剧的选择。
卿心君悦,头条原创作者,高级心理健康指导师,知名情感博主。用文字温暖你,我。